失独者之家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失独者之家交流群

社区广播台

查看: 4234|回复: 3

我所经历的“六、五”维权(一)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3-1-31 19: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沈阳-洪哥 于 2013-1-31 19:05 编辑

      公元201265号,在中国的北京,在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信访办的门前,发生了一件近些年从未有过的群体上访事件。80多位年过半百的失去独生子女的老人,代表着1200多人的亲笔签字,向国家及省委提出赔偿要求…….。从此,中国的文字宝库中又多了一个名词----失独者6.5唤醒了失独者!唤醒了社会!唤醒了国家!6.5的伟大之处在于:使失独者群体知道了自己的权益!

感谢6.5参加者海琴再现了历史!(共三篇)

                                                       沈阳洪哥

                                                     2013-1-31


   (写在前面) 2012年6月5日,来自全国80位失独者齐聚北京,依法维权。因当时国家计生委主要领导拒不见面,拒不接受失独者要求召开座谈会的请求,最终酿成一场由几十位年过半百,体弱多病的失独父母在计生委信访室内外,冒着高温,连续等待近30小时的群体维权事件,故称:“六、五维权”。
此事件尽管过去半年多了,其间本人也曾数次产生过动笔的念头,只可叹文轻笔拙,每每自觉辞不达意,难以恰当地描绘出当时数段惊心动魄的场景,更担心因此而玷污了“六、五维权”的盛名。
    今天之所以再次提笔,实在是受到“一、七维权”行动的鼓舞与影响,受到那些亲历“一、七”维权的姐妹们创作欲望的感染。时至今日,有些人或场景仍历历在目,恍若昨日;有些却渐渐模糊,甚至淡出记忆。时不我待,愿仅凭个人的视角还原一段不算全面,却终生难忘且意义非凡的维权经历。
  2012年6月3日夜,我作为安徽省唯一的参与者,独自乘坐合肥-北京的直快列车踏上进京维权的行程。次日早7时许,列车准时停靠北京站。因此前经JI守望LIN姐的介绍,与哈市前来的心碎姐电话联系过,所以出站台后,我先去自动取票处打印出6日晚返程的车票,然后就近在出站口的肯德基门口等候心碎等人的到来。过了大约一小时,与心碎两口子及琼枝玉叶三人见面,简单寒暄后,4人一同前往工体北路的一家青年旅社。
    此次活动的组织者安排缜密,考虑周到,特别是受到了北京一位失独大姐的鼎力相助,她通过朋友将几十位失独者集中安排在青年旅社,每天房费只有50元。房间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整洁,左右两张上下双层木床,竟让人一下子找到了学生宿舍的感觉。乌龙茶空了妹妹义务担当起此次活动的会计兼内务,她协助失独者办理入住手续,非常辛苦。在旅社门口,首先遇到的是来自辽宁丹东的两口子,因之前在群里聊天已是相当熟悉,所以相互通报网名后,自然是哈哈大笑,握手拥抱一番,亲切得尤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安顿下来已接近中午,直到傍晚时分,仍不间断有后续到来的兄弟姐妹入住,只要听到走廊里突然响起的高分贝问候声,那一准儿是又一拨人到了。最难忘的是山东月光带给我的惊喜:3个朝思暮想的潍坊大萝卜!这个月光,网上感觉就是一典型的“马大哈”嘛,怎么会如此心细到想着给我这个山东老乡,带上最喜欢吃的地道正宗滴“潍坊萝卜”呀,这下,不光是让俺激动滴不知说什么好,还直接颠覆了俺此前对这位山东妹子滴印象。下午,笛儿妈等资深望重的大哥大姐穿梭于各个房间,看望来自全国各地的失独者,与大伙儿交流对维权的看法,倾听与交换彼此的意见与建议。
    傍晚时分,依照安排,众人步行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一家中档饭店。在一个大房间里摆了四五桌,我等大部分人被安排在这里用餐,旁边的一两个小包厢里聚焦着来自同一城市人数较多的同命人。我被江苏镇江叶儿黄姐姐邀至身边落座,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仰慕已久的星星苑资深大姐。那些在星星苑大名鼎鼎的达人们,这回也有幸一睹其芳容,较熟悉的有笛儿妈、渴望真诚、JI守望LIN、天津乐乐、田姐、一默、白化、山东月光、天津遥望夫妇、云南守望天堂、三明梦在天堂、上善若水、秋雨纷飞、韩颜忆、山西杨柳、头顶三尺等兄弟姐妹。席间,自桌人聊罢又移至邻桌,继续讨论着相同的话题,交换着彼此的信息。大家心知肚明,将有一场大战临头,我也被心中时不时涌起的使命感与责任感而染红了面颊,飙升着血压……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我爬到上铺躺下,下铺是来自哈市的琼枝玉叶,对面二层铺分别是心碎和来自河北的张大姐。六月的北京,气温已在30℃左右,即便到了夜晚,空气中仍然充斥着白天骄阳灼烤后的暑热,房间里没有空调、电扇等降温设施,躺在床上感觉身下都是热的,潮潮的湿热,翻身也无济于事,又恐影响了下铺滴姐妹。窗户只能开一扇,另一扇因年久失修,已无法正常推开。忽然想起“心静自然凉”,长呼一口气,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什么也不想,可事与愿违,折腾来折腾去,已是夜半时分,下铺传来阵阵鼾声常让我误以为是自己发出的。我的错觉不是没有理由,因为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心碎说,我和下铺的鼾声此起彼伏,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早上起来,自然要先冲个凉,去去汗味。淋浴的地方建在每层楼的公共卫生间里,热水充足,水量大,冲得痛快且舒服,只是楼层人多,洗澡时间需各自调剂。上午,依照安排,由5位代表前去国家人口与计生委递交《诉求》,余下的人自由活动。同室的心碎与丈夫一早就约了朋友,开车去北京的一处陵园看望长眠在那里的宝贝女儿。我们一部分人去了周边的一家超市买了些食品,回到房间我与河北的张大姐及哈市的阎姐倾诉着彼此的苦难,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为了缓和气氛,张大姐提议每人唱支歌,并率先垂范,唱起了一支并不太老的老歌,我们和着节奏,打着拍子,脸上的泪水未干。阎姐用她的播放器给我们放了一首蒙古情调的歌曲,那悠扬深情的曲调,将我们的思绪又拉回到空旷的田野,渺茫的前方不知还有哪些痛苦等着我们品尝,沉默过后已接近午时,三人把上午买的食物摆在拼好的凳子上大快朵颐,算是糊弄了一顿。
    饭后,大家在等待中相互打听那5位代表的消息,我下到二楼,找到叶儿黄、吉林守望等人所在的客房打探消息,得知代表们在计生委那儿等了一个上午也没人接待,连中午饭都没人管,还是自己掏钱将就了一下。这消息令我们感觉很不安,也很气愤。我说:“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如果需要增援,我们随时候命。”守望姐说,还是等代表那边的消息吧。
    下午三时许,经过与前方的5位代表沟通后,大家兵分几路,乘地铁同时前往位于北京知春路的国家计生委,以声援前方的代表们。
    如果不是经熟悉此地的人带路,想必我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找到国家计生委信访办接待室这“衙门口”的。此处选址堪称一绝,其设计与安排的巧妙令人折服:路边一不起眼围墙式槛栏上开一小门,与槛栏式围墙自成一体,槛栏外是绿化带,几棵错落有致的绿化树完全遮挡住小槛栏门,令你走过千回也不会料想到此处暗藏机关。令人崩溃的还有,想进入信访室只能有两项选择:一是像狗一样爬进爬出;二是躬腰不小于45度。如此这般折腾下来,近80位同命人陆续进入信访办接待室。
    此时我与其他两个姐妹走在人群的前面,趁一接待人员进入仅一窗之隔的办公室反关门时,其中一位姐妹立即旋转开房门,接待员试图再次关门,却被我们用力冲破防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其里外套间的办公区域,这是关键制胜的第一步,在工作人员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其丢盔卸甲,一溜烟儿不知所踪。
   大伙儿紧接着长驱直入,经过信访办后门,再疾步穿过一狭长的小胡同,目标直奔计生委办公大楼的后门。就在此时,前方突然聚焦起三五名身着制服的年轻保安,拦住去路。其中有的保安还配有警械。我们这些冲在前面的人与保安形成的人盾僵持起来,双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我们激动地高声嚷着:“千万不能动手,我们失去的孩子也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你们忍心动手吗?”“不动手,一切还有得商量,你们只要动手,这性质就变了”。我们与保安七嘴八舌地争执着,对方还算识相,立马就放下了抬起的胳膊,脸上的表情也泛起了无奈与委屈,嘴里连连说:好,好,我们不动,但你们也理解一下我们,大楼是不能进的,请你们回到接待室,好吗?此时,双方只好各让一步,为了不给人以“冲击国家机关”的口实,同命人暂且回到原处,而保安也加强了对办公大楼后门的警戒。
    事态迅速扩大化,信访室内外,失独者们在宣泄着愤怒的情绪,刚刚缓过劲儿来的两个接待员,分别走进信访室,试图令失独者安静下来,可结果是火上浇油,大家一致要求他们立即请出计生委主任王侠与大家见面。计生委法规处的一位女处长是最早出现在失独者面前的官员之一,她态度还算诚恳,面带同情与忧伤,耐心地倾听着几位失独妈妈的诉说,我发现这位官员手里一直攥着一张孩子的照片,那是一位失独妈妈递给她的。
    最早与失独者正面交涉的,是一位办公厅的副主任,吵吵嚷嚷中,双方谈不拢且矛盾突出的有两点:一是我们坚持要求见王侠,而对方却称此人不在;二是我们要求全体失独者参加座谈会,而对方则称按照信访条例规定,只能派5名代表参与。此时,我不知哪来的胆量,直接与这位副主任谈起了条件,他首先问我是哪个省的,叫什么名字,我一一作答,只是在说到姓名时,我只报出了网名。(后来才知,就是这小小的“算计”,竟害惨了省计生委的官员们,当国家计生委通知他们来京带人的时候,他们通过公安也找不到安徽省有个叫海琴的失独者。)我说:“如果说全体参与座谈有困难,那我们可以每个省各派一名代表”,对方答:“可以,有多少个省来了人?”我赶紧问笛儿妈妈,身边的知情人对我小声说:“16个”,我不假思索地报出:“20个”,对方称:“可以”。就在此时,现场很多失独者不满意我与对方各自提出的条件,有活跃人士大声指责道:“我们就听笛儿妈的,别人谈什么谈?” 包括笛儿妈妈在内的很多人也嚷着:就要全体参加,派什么代表?此时房间里人声鼎沸,群威群胆的几十号人,众口一词有节奏地喊出:“见王侠!见王侠!见王侠!”对方想要表述的一切早已淹没在此起彼伏的阵阵怒吼中,只得悻悻而去,我也很知趣地退出漩涡中心。
    其间,不时传来情绪激动的失独妈妈哭诉的声音,有的干脆嚎啕大哭起来,场面混乱。在那位副主任的陪同下,办公厅主任走进了信访室。情绪失控的人们一下子又把他团团围住,至于他对大家说了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清,震耳欲聋滴仍旧是:“见王侠!”其中一位来自辽宁的失独妈妈勇敢地冲在最前面,对官员诉说着自己所经历的丧子、再育不顺等种种不幸遭遇,她那高分贝的喊声、诉求声、斥责声,声声砸在失独者的心上,大家的情绪再度沸腾,不少人借助于形体语言发泄着不满,那位勇敢的失独妈妈几乎就要与官员发生肢体接触,对方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行家里手,他一边喊着:“我没动,我没动”,一边在副主任的护卫下匆匆离去。









上一篇:愿同命人惺惺相惜!!!
下一篇:我所经历的“六、五”维权(二)
爱在失独者之家
发表于 2015-8-1 20: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了,向你致敬!
爱在失独者之家

21

主题

661

回帖

5409

积分

发表于 2015-8-2 07: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叹的是号称法制国家,法律不是缺失就是漏洞。失独者维权无法可依。现实是羊群向狼请愿。但必须感谢向狼争取权益的同悲人。
爱在失独者之家
发表于 2015-8-2 15: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全国各地的维权都有那些进展?有知道的请及时通报。谢谢!
很好,今天上网很顺利,不知道前几天怎么了?上不去网。

发表回复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