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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女儿
长 悲 歌注1 三峡斯人 爱女患绝症, 人去了一生。生前体质优, 病也来的陡。陡祸从天落, 痛苦与谁说？ 说与世人听，我心方舒平 。平生细回忆，唯恐一丝遗 。遗言灰撒河，令人真不舍。 这次第, 怎一个悲字了得! 长夜飞逝一流星，好似我女娇婷婷。 永恒宇宙一瞬间，生命长短两重天。 心中有冤向谁鸣，世间原本不公平。 有人活过一百岁，有人出世就丢命。 有人生来拥万金，有人至死未脱贫。 小女整度二十春，殁年还是在校生。 欢歌笑语昨日里，忽飞天国今成真。 噩耗传来是早晨，花落香消如眠沉。 注2 千呼万唤醒不来，目闭口合不应人。 有人大哭有人泣，悲惨地暗复天昏。 晴天霹雳忽听见，山崩地裂石飞溅。 眼前突暗欲昏厥，仿佛我亦将了结。 默默无言吞泪珠，眼在流泪心在哭。 心在哭血人不省，但愿昏厥不复苏。 立感浑身遭电击，顿觉胸痛不舒服。 三身四体似油煎，五脏六腑如汤煮。 犹剜心肝刀剖肚，恰掏脑髓斧开颅。 中华语言确丰富，此时此刻显不足。 低头凝思心近灰，举头放声歌长悲。 该诗写来句句痛，此歌唱出行行泪。 一双利爪在撕心，千钧重锤击裂肺。 水流满面悲无语，交融难分泪和雨。 做人不是来享福，而是遭难与受苦。 悲使三天不思食，痛让七日人恍惚。 人已麻木不识春，归家疑是入错门。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注3 看人表面好风光，风光背后泪流淌。 自古世上无神医，能治天下心灵伤。 苍穹坠顶黑了天，天塌就在刹那间。 天塌地陷烈火烧，火海油锅受煎熬。 人生路上多险段，稍不留神就跌跤。 天在飞旋地在转，行人山水倒着看。 山青水蓝无意看，一团心绪似麻乱。 哀乐奏得人心碎，哭声贯耳肝肠断。 人坠深渊渊无底，脑鸣如琴琴乱弹。 悔憾行前无话别，此去不再把家还。 日间时时思绪飞，夜半常常梦儿回。 已晓何日何处来，不知啥时啥地归。 强颜应约赴聚会，归来独酌饮伤悲。 黄连万世苦难消，红烛一夜泪流没。 问君能有几多泪？流到斯人化成灰。 注4 纵然泪成一江水，也难倒进我的杯。 注5 江水滚滚泪纷纷，泪水江水两难分。 江长没有我杯长，海深亦无我杯深。 天大不如我腹大，杯同江海一起吞。 吞尽此生悲和泪，十年锁藏在腹内。 待到今朝敞心扉，化作诗情冲天飞。 梦醒戏散人已走，再觅知音哪里有？ 无人再是我知音，谁来与我共欢愁？ 我命若有终会有，我命若无不强求。 世上生命虽短暂，天下真情最长久。 漫天雾霾压心头，风悲云伤泪绝流。 已无眼中泪一滴，唯有腹内诗千首。 诗歌诗音泣天地，诗心诗魂在颤抖。 白日勉笑迎送友，夜晚独自抚伤口。 朝朝暮暮身影现，月月天天思不够。 天下一切全看透，世上人人都要走。 人走一了已百了，痛苦生者来承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注6 世界是个大舞台，前人走了后人来。 人人哭着登上台，又在哭声中离开。 人生如戏尽情演，各显智慧展雄才。 真人真剧真实版，无导无本无彩排。 诚劝世人慎重演，一步演错不再来。 无为过客无千秋，有志伟者有万代。 身灰安息玉屋中，灵影飞上广寒宫。 注7 来时犹如蜓点水，去时恰似一阵风。 缠绵依人似小鸟，不畏风雪岩上松。 今世不再共桌饮，更难同行聊西东。 生离死别两不同，永别不可再相逢。 人去房空不复返，只有相见在梦中。 忽闻女儿细声问，父活人间可轻松？ 老来身心虽疲累，不负余生勤用功。 梦里与尔常相见，醒来人空心亦空。 脑海一袭长生影，心中一座永恒峰。 真情话语未言尽，留下遗憾告亲朋。 父爱亲情割不断，天地两隔心相通。 今日有父送儿君，他年有谁送父翁？ 终愿相聚在一起，虽然无言可伴侬。 追忆往昔儿童年，人人喜欢展笑颜。 琴棋书画件件会，能歌善舞样样全。 幼儿班上小大人，能干像个指挥员。 聪慧常受老师夸，一羞一笑乖无言。 众人眼里乖乖女，为父心中小天仙。 天生一朵牡丹花，叫我如何不想她。 人生什么最伤心？莫过白发送黑发。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注8 盛开娇艳花一朵，突然一阵风吹落。 狂风吹落枝头红，事此何须怨狂风。 只要眼睛一闭上，倩影就在面前晃。 轻盈时现时隐去，疑是人在我身旁。 往事如剧总难忘，难忘思念到晚上。 晚上辗转入睡去，睡去醒来又浮想。 浮想联翩人无眠，无眠一直到天亮。 天亮开始新一天，一天又跟昨一样。 一样不幸人失独，失独无一不心伤。 注9 心伤巨痛只自知，自知去痛互相帮。 相帮弱群须大爱，大爱天下永无疆。 无疆大爱有希望，希望使人有力量。 天籁一曲《梅花引》，诗词歌赋觅知音。注10 冰雪融落《梅花泪》，泪花梅落融雪冰。 静夜思梅更念人，一轮明月照孤影。 一歌长悲悲不尽，痛与江河万古行。 人间短短二十载，天长地久月同星。 眼前常立小神星，半世悠悠梦里情。 年年岁岁勿忘我，日日夜夜常思君。 冬来秋去思永在，白发千丈心未冰。 深情铭刻肺腑间，千年万载不变心。 多有夫妻爱不久，不敌父母儿女情。 对儿能献无私爱，唯有真爱胜万金。 不经失爱不惜爱，只有最爱才最亲。 身飘尘世无人怜，心已随尔飞上天。 贫富再续来生情，生死难断今世缘。 一首好诗传千年，读你万遍不厌倦。 只要两地有思念，千山万水何惧远。 望落星辰不见君，合家缺一难团圆。 本应老在少先走，今有少在老走先。 虽走总觉人还在，现实残酷不再见。 幻想明早醒来时，突然出现在眼前。 世间人死不复生，更不可能升成仙。 从来没有长生药，自古无人活千年。 生老病亡皆规律，不由人来不由天。 唯物辨证是原则，以此不变应万变。 人生在世虽不长，世间公道不可忘。 古说公道唯白发，今见老翁乌发亮。 注11 最最公道唯死亡，皇帝也要见阎王。 我曾庆幸有福气，今生让我拥有你。 心心相谈正浓时，忽然离我而远去。 如同旅途遇知音，竟是一场短欢喜。 你我之间真情语，永远珍藏在心底。 在生之年伴随我，百年之后葬土里。 生前怀才怨不遇，死后春风望得意。 十载孤苦著三歌，百赋独伤悲一曲。 注12 书来断肠诗一首，寄去天国情万缕。 人言此诗不忍读，读罢心口血在滴。 子规泣血血满坡，老天飞泪泪成河。 地上直亲人一个，天上明亮星一颗。 史上谁诗最伤心，唯有斯人《长悲歌》。 举手招月月不理，诗事向谁谁可叙。 泪眼问花花不语，忍看蜓飞飞天去。 人在地东心天西，无尔相陪身孤寂。 我骑地球尔骑月，时时刻刻飞一起。 形形影影长相伴，生生死死不离弃。 我虽不愿再回忆，偏又时常想起你。 就像昨日刚发生，至今仍在悲痛里。 叮我嘱我不忍去，想你梦你不可及。 十年一去无回声，每忆君时欲断魂。 悲诗一首未完成，银笺处处透泪痕。 癌魔掳去尔之身，恨不替尔走此程。 脑海依然常出现，仍是心中说话人。 音容笑貌今犹在，此将伴我度余生。 肉体生命虽结束，思想精神却长存。 精神长存人心中，思想光辉照乾坤。 久沉悲痛不应该，尽力除去心头霾。 闭目思人人不回，抬眼望月月徘徊。 冥思想得真心语，提笔聊书其胸怀。 走过之路回不去，今日振作从头来。 平生不与名利争，一心一意做诗人。 初心至今未敢忘，整装继续新征程。 只要努力与勤奋，一生梦想会成真。 世事沧桑觅真谛，诗山词海寻宝珍。 神州宜昌宜人美，中华诗祖诗城魂。 注13 三峡大坝卧西陵，我的家乡我的根。 注14 诗山峰顶有仙圣，我辈攀登愧望尘。 注15 敢向诗山插新旗，仰天笑傲地球村。 何惧诗海水流深，风骚自古有传人。 注16 不畏前路多荆棘，直朝诗山峰顶奔。 愿付毕生十倍力，望增诗殿光一分。 好诗心中一红日，喷薄而出美升腾。 诗坛圣火在燃烧，诗林冬去必逢春。 诗中言志志也实，诗中抒情情也纯。 诗中既有心碰撞，诗中更有快乐声。 诗是灵魂之对话，诗是梦想之延伸。 诗是视听之享受，诗是迷途指路灯。 诗使心灵得净化，诗使思想获提升。 诗让生活更充实，诗让学习更勤奋。 诗将生命亦延续，诗将文明亦传承。 诗是精神之家园，诗使人生常青春。 诗歌开启我心门，举山向天书苍生。 我诗乃是我子孙，千秋万代耀乾坤。 诗中有我也有你，定与诗歌共亡存。 诗歌在即我人在，诗歌流传胜子孙。 书是食粮赛食粮，诗是子孙赛子孙。 赋得双最独韵诗，敢笑天下庸碌人。注17 做事只做己所爱，如此心情最愉快。 李白后人今安在？独留诗歌传万代！注18 死去一切不知晓，活着继行生活道。 久忍孤苦赋长诗，一曲悲歌将伤疗。 寂寞倘若耐不住，成功你就看不到。 诗歌繁荣与发展，科学发明和创造。 能为人类作贡献，虽下九泉亦自豪。 唯将心声对月吐，只因有尔听我诉。 在天不受难和罪，更无人间悲与苦。 我在红尘送祝福，祝尔走好天国路。 我虽时常思念君，君却不再关爱父。 至亲之爱倍温馨，拥有大爱更幸福。 弱势群体须保护，贫病孤残应相助。 精神抚慰多形式，经济补偿逐增幅。 政府供养顺民意，完善法律服好务。 代表委员呈提议，感谢为此鼓与呼。 注20 只要人人得到爱，我身无爱受苦死亦足！ 2017年3月22日首发 2021年3月22日新发 注释 注1：这首诗是作者为去世的独生女儿而作，女儿生于1985年4月13日，因患癌症，于2007年3月22日去世。风华正茂的女儿突然离去，是作者心中永远的悲与痛，多年来始终难以忘怀，痛定思痛写下了这撕心裂肺的《长悲歌》。此诗于2017年3月22日以三峡斯人为笔名首次发表，2021年3月22日以神州斯人为笔名略作修改重新发表。 注2：如眠沉：就像睡觉睡的很沉一样, 人处在深睡中。 注3：见唐代诗人高蟾《金陵晚望》“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最后两句意思是“世间无数大画家，谁也难画出此刻的一片伤心之感。” 注4：此处作者自问自答，“君”和“斯人”皆指作者自己。 注5：双关语：“倒进”同“道尽”，“杯”同“悲”。 注6：见唐代诗人白居易《梦微之》：“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微之：诗人元稹的字。这首《梦微之》是白居易在好友元稹离世九年后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作者引用该诗颈联以诉思念女儿之情。 注7：玉屋：这里指玉石做的骨灰盒。广寒宫：即传说月亮中宫殿名。 注8：见唐代诗人李白《长相思•其一》“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注9：人失独：指人失去独生子女，即“ 失独者”。全国人大代表杨莉联合30名全国人大代表在2017年3月举行的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提交了一份 《关于强力推进关爱“失独者”扶助政策和制度立法的议案》，（这是一封用20950滴血泪组成的写给中南海的信）其中指出：“失独者”是中国特殊年代下促成的特殊群体，人类历史上一个特定的名词，它诞生并只存在于中国。他们是20世纪80年代初，积极参与国家“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此一政策的实施，对中国大幅度地控制人口的持续增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和绝无仅有的牺牲的群体。疾呼国家要强力推进关爱“失独者”的扶助政策和制度并提出了多项合情合理、切实可行的建议。 注10：《梅花引》：这是由韩静霆作词、徐沛东作曲的以古典传统词牌为名的歌曲。下句的《梅花泪》是由刘海东作词、刘亦敏作曲的歌曲。 注11：见唐代诗人杜牧的诗句“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 认为世间最公道的是“白发”，即使你是达官显贵，头上也照长不误。其实只是相对而言的，有的老人满头青丝，乌黑发亮，无一根白发。而作者认为“死亡”才是世间最最公道的，才是绝对的，无论平头百姓，还是帝王将相，无一幸免，生命到头，全部归天。 注12：十载孤苦著三歌：作者多年来独自辛苦创作了三首七言长诗，除此《长悲歌》外，还有两首即《独韵钱字歌》和《独韵情字歌》。百赋独伤悲一曲：意即在作者所作的全部诗词中唯独感到最伤心的就是这一曲悲歌——《长悲歌》。 注13：神州宜昌美宜人：宜昌市是一座美丽的“宜居、宜旅、宜学、宜养的宜人之城。”中华诗祖：指屈原。屈原约公元前340年出生于宜昌秭归。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也是“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屈原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是“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者，被誉为“中华诗祖”、“辞赋之祖”。诗城：即诗歌之城，指宜昌市。2014年5月，中国诗歌学会在一份《关于授予湖北省宜昌市“中国诗歌之城”的决定》上说：“宜昌是伟大诗人屈原的故乡，是中国汉语诗歌的源头。在这块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的诗人，为弘扬中华诗歌传统，推动中国诗歌的繁荣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经中国诗歌学会研究，决定授予宜昌市‘中国诗歌之城’称号。” 注14：三峡大坝：建在宜昌。西陵：指西陵峡，位于宜昌。三峡大坝犹如一颗璀璨明珠闪耀在西陵峡中。 注15：诗山峰顶有仙圣：指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 注16：风骚：原指《诗经》中的国风和楚辞中的《离骚》，后用为诗歌的总代称。 注17：赋得双最独韵诗：指作者创作的迄今为止很独特的一首诗——《独韵钱字歌》，第一“最”：其长度是《长悲歌》的10多倍，正文有3万多字，自始至终全篇单取一字用作韵，可称史上最长七言独韵诗。第二“最”：此诗不仅嵌有谜语、回文句、歇后语，并且诗中隐藏有十首诗词，是一首隐藏诗词最多的诗。 注18：2005年曾有人报道江苏发现“李白后人”的消息，立刻引起了全国历史学界的激烈讨论，时任李白研究会会长郁贤皓表示，即使有族谱也不一定靠谱。并斩钉截铁的说了9个字：“李白在唐朝就绝后了！”根据史料，李白只生下了一个儿子伯禽，伯禽则是生下了一儿两女，儿子后来不知所踪了，两个女儿则是嫁给了农民。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李白还有后代。现在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各地都在建祠堂修族谱，争做名人之后，至于真伪则很难查证。 注19：失独家庭：指独生子女因疾病或意外亡故的家庭，是指50岁以上夫妇组成的已经没有再生育可能的家庭。他们在20世纪80年代首批执行独生子女政策。他们经历过上世纪50年代经济困难、60年代文革浩劫、70年代上山下乡、80年代一胎限制、90年代的分流下岗。在积极响应“只生一个好”的计生国策后，唯一的孩子却不幸离世。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已经持续三十余年，它为中国的前行减少了人口爆炸的风险。但是它也为一些家庭增大了生活的风险，“失独家庭”正是如此，在这样的家庭中几大挑战同时存在，养老、精神疾患、返贫等等。 注20：2014年的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莫言呼吁关注独生子女和“失独家庭”，从政策和财政上给于他们更多的关怀和帮助。多年来有不少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在每年三月举行的全国“两会”上，提交议案和提案，呼吁政府提高对“失独家庭”的经济补偿和多种形式的精神抚慰。“失独者”有一种无以挽回之痛：因为年龄太大，他们已经没有从新再来的可能。而这一切局面的形成，除了极少数人不愿意多生外，大多都是为了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而做出牺牲。因为“独生子女”政策的最大短板和风险就在于，“失独”之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险不可避免。但一个常识是，“失独”之痛是以个体的生育权被限制作为前提，是对国家的一种贡献，理应获得相应的制度补偿，而对 失独老人由政府供养，具有多重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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