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夜晚,静悄悄的办公楼。 幽深的楼道里灯光晦暗,幽深的秋夜里虫鸟蛰伏。静谧的世界里,微醺的我,思绪起伏。摊坐在靠椅上,禁不住泪如雨下。酒精,融解了结痂的外壳,血,和泪而涌。 窗外,新月如钩。等到月圆,儿子,你离开我就一年了。 一年的时光,不堪回首。想去年此时,我流连于西安古都的雄浑古韵,华山的奇险天成,而后,放下一切,静静的陪着你--我的儿子,为你做饭,和你散步,陪你交流。七天的日子,平和而宁静。却怎知,离开后才一天,噩耗传来,这七天,成了我们父子最后的欢聚!从此后,天人永隔!一年来,我左思右想,心中充满的是无尽的悔恨,只有这一点,让我稍感庆幸。至少,这七天,我是心无旁骛的陪着儿子,全心全意的陪着儿子,社会的一切均不在我的考虑之中。痛彻心肺的悔恨中这或许是唯一的一点安慰。 一年的时光,我看着别人为儿子的高考或喜或悲,看着别人为儿子读什么学校而争长论短;多少夜里,坐在窗沿上,看别人为远行的儿女打理行装。蜷缩在布满血痂的壳里,无助的看着这一切。身边走过的青春少年,路边嘻戏的懵懂儿童,勾起的总是一缕带血的记忆。一年了,儿子你已渐行渐远,过去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许多的故事,再次在心中重生。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幻想。只有当我这般独处时,我敞开的心扉一直在与儿子彼此交流,就能感觉到,儿子就在我身边,从没离我而去! 一年了,行尸走肉。责任,让我不能崩溃,现实,却让我心灰意冷。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何以言责?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敢言欢。一个新的生命正与我越来越近,或许,他是这个残破家庭的拯救者,我知道我应该振奋起来,但我真的心中彷徨。愧疚、无奈、惶恐,或许,还有一份渴望、一份抵触,百味杂陈。我明白,这心态是错误的,是会害人的,我也想改变,我也想投入,但我真的走不出来!或许,当我面对新的生命时,我能改变,那时,儿子,你会怪我吗? 小岳,我的儿子,保重! 二〇一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夜 |